獨／杜篤之做聲效近50年不卸任 嘴巴開刀竟被推產房

影片聲效錄音帶工作到去年做滿50年，他則表示那些日子以來從來沒想過要換工作，直說：「現在都還覺得還有很多東西可以玩，我就是好奇！」他把所有的資源回饋到子公司「聲色盒子」，他說：「想讓來這裡的人都是用最好的東西，都是全世界第一流，我要讓每個台灣拍電影的導演都是用到最好的東西，我不是來玩票的，這是我一輩子的工作。」

他帶著他們的搭載，騎著三輪車四處錄音帶，一次帶著老公和女兒到太平山翠峰湖露營，夫妻倆在河邊安營紮寨，早上睡在河邊，清晨他聽見較好聽的鳥叫聲，急忙把錄音帶機架起來演唱鳥的聲音，他形容：「鳥聲特別好聽，翠峰湖山谷有回音，一大早空氣濕度高，聲音傳遞比較有效，聲音非常好聽，真的像仙境。」那段聲音擺了20年遲遲找不到能批美的鏡頭，直至魏德聖編劇的影片「賽德克·巴萊」的前導片才用上。隨時錄音帶的習慣持續一兩年，某次也是和父母出遊，夜裡中聽見奇妙的海浪聲，特意衝回來拿錄音帶機，而那段聲音還回到他們的檔案中。

去年67歲的杜篤之指出最好狀態是75歲後，3年前有想過要留一點時間給他們父母，千萬別過太經濟負擔的生活，他笑講：「講是這樣講，你每天還是面對這些東西，每天還是有好多東西可以搞啊，我可以講出一個道理來，但是最後還是在這個熱誠的狀態裡面。」有人放暑假是想回來睡覺，但對他而言放暑假就想去錄音室看影片，「我很舒服啊！我不覺得我在工作啊！我每天在這工作我也不覺得我在工作，我就跟休息一樣。我不覺得我在上班，所以我的公司會弄很舒服。」儘管老公可能將念過不帶她出去走走，但他大笑說：「我都帶她來這裡（錄音室）玩！」

但晚期聲效缺少，杜篤之說：「每次碰到車子就很頭痛，尤其關車門，不分車子廠牌都是那個聲音，因為聲音資料庫太少，每天在用同一個錄音帶，放到斷掉，因為都是同一段聲音。」就連小鳥也都是同一個只的聲音，笑說：「每次（畫面）到公園，叫聲我都會背，又是哪一號錄音帶、哪一號鳥。」後來他花了他們3個月薪資買了話筒四處錄聲音。

而長期採用嘴巴工作，杜篤之對嘴巴也尤其注意，提及晚期帶著鐵殼音箱，壓到耳關節炎症，某次嚴重到要開刀，卻被大力推進產房做手術，即使當時病房全滿了，回想起當時包紮的樣子，大笑說：「包很大的紗布，從頭綁過來，我問醫生『你可不可以幫我包一個耳機進去』。」後來如果嘴巴發燙就會尤其小心。

杜篤之愛好影片聲效錄音帶工作從來沒想過要換工作。本報記者王聰賢／攝影

侯孝賢 魏德聖

一開啟音響系統的話題，杜篤之雙眼發亮著、滔滔不絕分享所愛，他想起初踏入中影花了1周把較大型錄音室組裝起來，說道：「開始只是覺得中影的喇叭很好聽，對電影的聲音其實不知道要幹嘛，只知道音響，工作幾次才知道電影聲音的更多可能。」

「國際音效大師」杜篤之18歲進中影錄音室工作，是國際著名編劇侯孝賢、楊德昌、王家衛御用聲效錄音師，大師之路說來有意思，只不過杜篤之一開始是因為討厭聽音樂、愛好音響系統，被中影唱盤的頂級電子設備吸引才步入這行，問到與否有偷拿黑膠到中影享受一下？他大笑說：「那肯定是有的啊！」

杜篤之影片聲效錄音帶工作到去年做滿50年。本報記者王聰賢／攝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