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樣談愛,談家庭和解,卻用不落俗套、充滿著奇想的表現手法將我們帶回新高度,債務危機化作歡笑,痕跡開出天馬行空的花。
之所以萬能,是因為無能
在為數眾多預想的可能將間,影片總向著一個更瘋狂,更荒誕地走向行進,腦洞大開又不淪於炫技,很多相近影片以求可笑而易玩過頭,引致方式小於內容,整部片卻能形神兼具,在頗具現代藝術風格的表象深處,是人性與神學的深刻深入探討,用影片重新定義影片的無限可能將性。
雖然秀蓮指出他們在人生中的每一關鍵決定都做了錯誤選擇,因此活成了“宇宙中最爛的版本”,但活成最差勁的人又怎樣?
這就是“放手”,不強加他們的價值觀於自己,不抨擊現在的他們,放手是放過自己,也是對他們的柔情。
仔細回憶起,所有“宇宙搖”的指令,諸如向敵方表達愛慕、衣服左右換腳穿、吞下護脣膏等行為,儘管可笑,但都有個共通點,就是要你做這些“平時不能做的事”。其實,即便宇宙搖能夠讓我們挖掘他們的發展潛力,如此違反信念,最終也不能是他們。
制止豬八土扒姬的過程中,秀蓮也顯得強大,在不同時空間針鋒相對。
極少有一部影片,能夠從頭到尾讓人瞪大雙眼,分分秒秒難以預測接下來將要出現什么事。
豬八土扒姬:垮掉的一代
“假如當時做了另一個決定,現在會怎樣呢?”
莎拉只不過與“垮掉的一代”(Beat Generation)不謀而合,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英國發生一大群抨擊中產階層,對付化學物質主義者,敦促解放,示威社會中的主流價值,背後是茫然與非常大的存有恐懼(Existential Crisis)的青年人,直觀而言,就是指出活著卻沒有象徵意義。
宇宙搖:這條“未行之路”的景色
(You don't know how successful I am if I didn't marry you.)這在電影院是神來一筆的臺詞,反覆思索則很多氣憤,這只不過也點出秀蓮的人生研究課題。
整部片最感人的鏡頭也發生於此 ── 在懸崖邊,兒子木頭想跳下懸崖,父親木頭原本想制止兒子,兩人無聲溝通交流後,父親總算了解兒子的意思,只好放手讓兒子縱然一躍,看到兒子跳下後,父親也奮不顧身隨她一起跳下。掉落間,兩人真正靠近彼此間。
因而當她“宇宙搖”(verse-jump)到另一時空,詫然發現當時若沒有與妻子遠走他鄉,後續他們只不過更成功的片刻,她表情空洞坍塌,對著妻子說“你不曉得假如我當初沒娶你,我現在會有多成功。”
秀蓮要救莎拉,便必須肯定過去做的種種選擇,母子和解,來源於與他們和解,受他們的失利,直視他們的不堪,用愛與正直擁抱每一個人,我們便能救贖他們,便無所不能。
秀蓮被賦予的任務,就是制止“豬八土扒姬”吞噬雙重宇宙。
她曾到過各個時空,看盡一切可能將,驀然察覺心靈毫無意義,目空一切看似是豁達,只不過是對一切沮喪,最終學會無視,冷漠也漸漸反噬他們。
其中最讓我回味無窮的一個時空,是當秀蓮和兒子都成為一顆木頭,那是毫無任何心靈的熔岩流,萬籟死寂,天地萬物起源以前,只有二顆木頭面對彼此間,沒有一絲聲音。
第二章借報稅問題點出家庭困局,秀蓮看似默不作聲,事實上對於現實生活的反感使她看不慣他們的生活,稱妻子懦弱,也將兒子的一舉一動視作叛逆。此時此刻,“雙重宇宙”的設定便絢麗登場。
二顆木頭的對話:老莊思想變體
該片分成三階“Everything(千生萬世)”、 “Everywhere(碧落黃泉)”與“All at Once(此生此世)”,組合在一同就是劇名。
兒子不理解秀蓮卡在世代差別間的困局,秀蓮則不懂得兒子的心思,偏偏溝通交流總是華裔家庭的癥結,有如每次,秀蓮想說的只不過是一句“我很抱歉”,到了嘴邊卻成了“你嗎胖了”。但是在該處,她要與豬八土扒姬較量,要理解她的冷漠。
該處的對照十分有意思:現實生活宇宙中,秀蓮對於兒子的問題經常視而不見,雖然沒有惡意,卻總是傷透兒子的心。
我沒有成為電影界新星,我乏味,我鬆弛,但我接受那個充滿著優點的他們,正如劇中那句“你之所以萬能,是因為裡的無能”(You are capable of anything because you are so bad at everything.)如此好氣又好笑,卻又再真實不過。
宇宙絕非單一,我們所認知的現實生活世界只不過只是萬千機率中的一小點。從小到大,我們每做一個決定時,選擇那刻都會立刻迸裂出另一宇宙,如此疊加累積,便有無窮無盡的平行宇宙存有於大千世界中,每一個宇宙都是他們可能將的外貌,離他們越遠的宇宙,則意味著與現實生活差別越大。
這是一幕很儒家、很老莊思想的描述,天地萬物出而生動,入而喧鬧,當人類文明曉得宇宙之浩瀚,才會懂得他們的渺小,也便是那刻,秀蓮理解了兒子的想法。
電影劇本創意設計滿分,片場執行力也驚人,在真人劇中實現幾乎動畫電影就可以達至的想像力,同時致敬數部經典電影如《星际大战》、《2001:太空漫游》、《卧虎藏龙》、《料理鼠王》等,就連楊紫瓊晚期參演的武俠片,也都成為裝飾全劇的後設臺詞,對電影迷來說猶如大禮包,充滿著無數驚喜。
著名詩人佛羅斯特(Robert Frost)唯美化稱作“未行之路”(The Road Not Taken),對秀蓮而言,則是晚上夢迴難纏的苦思。
《瞬息全宇宙》就像是萬花筒,每條研磨,每處脫落,都是成就一片絢爛綺象。
在第一章“Everywhere(碧落黃泉)”中,兒子莎拉成為敘事主體,原來在實驗中,莎拉即使穿行過多宇宙而“感知過載”(Sensory Overload),最後黑化成為反面角色“豬八土扒姬”(Jobu Tupaki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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